她的腰肢细腻,身上软软的,有种淡淡的香气,那双透着清澈与愚蠢的眼睛,只看他,只有他。
于是,他的双手在脑子思考前,就行动起来。
结果这一抱,全部人都低头回避,他无法,也只能把人这样带回寝宫。
真是一次,本想避免尴尬,结果化成超级尴尬的经历。
那么多人看着,他怎么就抱起来了呢
魔尊的人生,又多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这些,他都还没说出口,温雪青就松了口气,顺势往床上一躺,嘀咕了声“那好,睡觉啦”
殷不惑皱了皱眉。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只不过,魔尊是第一次,想来想去,也没发现哪里不对,眼看温雪青真要闭眼睡去,他手指弹了下她的发冠。
发冠很重,温雪青头皮一紧,睁开眼睛。
殷不惑“不摘了”
温雪青“唉。”
她慢吞吞爬起来,慢吞吞地摸索头上饰品,半天没找到扯出发簪。
因入夜过了戌时,东宫不能留人的规定,夜里,东宫是没有任何奴仆的。
殷不惑冷眼看她自己动手摘发饰。
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忍不住,帮她拿下发饰,一根根红宝玉金簪,在他手中,她的头发变得轻便许多。
温雪青高兴“谢谢陛下”
殷不惑“”
接着,温雪青又在魔尊的“服侍”下,脱去婚服,只着里衣,洗去脸上脂粉,浑身清爽,又要睡了。
殷不惑又把她提起来“不洗澡”
温雪青“”你这魔尊怎么回事,还是个洁癖
不得已,温雪青在后殿一汪活温泉中,舒服地洗了个澡。
穿衣服的时候,她突的反应过来。
洗澡过后,难道是要
啊,也不是不行,出力的不是她就行。
她十分淡然地回到寝宫。
而在她磨磨蹭蹭洗澡时,殷不惑已去另一处,迅速洗个澡。
此时,他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色里衣,半披一件玄色常服,乌黑的头发,带着微微湿意,放在自己肩头。
暖色烛光下,男子肤色白色近乎透明,瑞凤眼,高鼻梁,薄嘴唇,挑眉看过来时,极美。
美到温雪青,光看着他的样貌,就觉得可以多来几次。
而殷不惑只说“这么慢。”
温雪青清清嗓子“奴家来啦”
殷不惑“好好说话。”
温雪青“哦”了声,正打算钻到被窝里,殷不惑垂着眼睛,盯着她,说“等等再睡。”
温雪青捧着脸,来了来了,是不是要来了。
美人她可以
却见殷不惑拿出文书“把这些东西处理完。”
温雪青“”去死吧
直到子时,殷不惑都在处理事务,待暗域打开前一刻,他才在温雪青身边躺下。
他们盖着被子,大眼瞪小眼。
纯洁得很嘞。
殷不惑显然没想那么多,温雪青接受能力也很强,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所以她也准备睡了。
殷不惑声音低低的“故事呢”
温雪青“从前有个姑娘叫”
殷不惑“不要这个,听腻了。”
温雪青“那我换一个,从前有只小猫叫小花,有一天它去山上采花,采了一朵、两朵、三朵、四朵”
殷不惑的长睫,微微垂下。
第一次,暗域展开前,他睡着了。
温雪青念着花朵,念着念着,也睡去。
于是他们都没发现,暗域展开的时候,不是一片纯白。
而是和寝宫里,一模一样的存在,有红烛,有双喜,有锦被。
还有身边的彼此。
魔尊对大婚后的规划,首先,要带尊后巡视整个魔界。
让魔界认主。
温雪青知道后,道“然后陛下是不是还会手一挥,对我说,看啊,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殷不惑“”
他穿衣裳的动作一顿,漂亮的面上,微微扭曲。
他道“温雪青,你再幻想这种尴尬的事,我真的会让你抄下来背的。”
温雪青拉着被子,挡住嘴巴,只露出一双圆眼,偷偷瞅他。
殷不惑吐出一口浊气。
他道“起来了。”
温雪青把被子拉到头顶。
不行,不起来,绝对不起来。
虽说新婚的第一天,尊后喜提魔尊第一次叫她全名,并一次威胁狠话。
但她温雪青是谁啊,她已经不是小小卧底,她是和魔尊完成结契的尊后
魔尊若要对她动手,那也得先破除契约。
也就是,她现在可以和殷不惑讲条件,不必再担惊受怕。
虽然她也没怕过几次。
殷不惑的声音,在被子外有点朦胧“你做什么”
温雪青“我要再睡会儿。”
殷不惑拽她被子。
温雪青一个咸鱼摆尾,将整个被子卷进身体,殷不惑都找不到头尾,只能听到她的声音传来“陛下,臣要睡觉”
中气十足。
殷不惑忍了忍。
但今日是大婚第一日,他要做一宫表率,绝对不能迟到。
外头,已有宫人的声音“陛下。”
他甩袖,道“随你,”又扬声,“进来。”
宫人们鱼贯而入,放下洗漱用具,殷不惑令他们退下,他摘下面具洗了脸,看着床上的被子卷,冷哼了声。
被子里毫无动静。
殷不惑已往前面元武殿去。
今日行程被打乱,他板着脸,说“尊后身体欠佳,明日再启程,巡游魔界。”
居然还得他给她想借口。
但不知为何,众人都很理解的模样,殷不惑还没弄清楚,就被繁忙的事务引走心神。
众人见魔尊虽娶了尊后,但并没有沉湎女色,都纷纷松口气。
他们不知道的是,陛下连个头都没开始,谈何沉湎女色。
但众人还是有点眼力价的,魔尊大婚,可不能像往日那样,处理太多的工作,于是,能端到案上的,都是紧急的工作,其他不急的,往后压一压。
这就导致殷不惑手头的事,一个早上就忙完了。
他独自一人坐着,支着下颌,手指在处理好的事务里,来回翻动。
以前,就算事务提前完成,剩余的时间,他也会打坐冥思,亦或者寻找新的事务,让自己像个陀螺一样,没有停歇的时刻。
但现在,他脑海里,骤然浮现女子那双圆眼。
她眼尾粉粉的,拉着被子的手指头,也粉粉的。
眼睛里竟敢抱着对他的谴责,当真大胆。
过了会儿,殷不惑看看外头天色。
日上三竿了。
终于,他站起身,往后殿走,甫一阔步迈进房中,只看床上,温雪青裹着被子,睡得一脸恬静。
殷不惑额角一跳。
怎会有如此疲懒之人
他就没见过她除了睡觉之外,做了什么事,哦,吃除外。
殷不惑朝守在门外的宫人,道“进去,把她抬出来。”
两个宫人应是,低头进了寝殿,还好温雪青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抬出去十分简单。
但是要抬去哪儿
宫人们不知道魔尊的意思,就把人抬到他面前。
走路的颠簸,明亮的光线,让温雪青有了点意识,她睁开眼睛,就看殷不惑俯视着她。
再看四周环境,显然,殷不惑要把她丢出去呢。
丢就丢,还好被子还在身上。
温雪青从被子里蛄蛹蛄蛹,伸出一只手,朝殷不惑轻轻摇了摇“再见。”
殷不惑“”
魔尊额角冒出个疙瘩,对宫人挥挥手“扔去偏殿,没事不能让她进寝宫。”
温雪青明白,就是隔着一道墙,他们在白茫茫的暗域里,也是能相遇的,到时候,她再负责讲故事哄他睡觉。
什么嘛,尊后就是进阶版助眠师。
太好做了呀
温雪青就这样裹着被子,被抬到偏殿。
魔尊用的是“扔”这个字,但宫人们可不敢这么对待尊后,妥妥当当地把她放到床上,又说“殿下,可还有什么事吩咐”
温雪青不太习惯使唤人。
但人家主动让她使唤,她眼睛一转,瞥着桌上的珍果,道“我要吃那个。”
宫人忙把珍果拿过来,供上。
而殷不惑独自坐在寝宫。
他本来来找温雪青,商议巡游魔界之事,但此时,好像一下子,不知道要做什么。
这是从前都没有过的体会。
他就又想到温雪青。
大婚第一天,就把她赶去偏殿,这对尊后而言,是种侮辱。
或许她只是面上看起来淡定,其实,躲在被子里落泪
想到那个画面,殷不惑蓦地一个激灵。
好一会儿,他站起身,往偏殿走去。
透过打开的窗户,他告诉自己只看一眼。
结果这一眼,魔尊脚步定在原地。
温雪青窝在被子里,手捧着一个红通通的珍果,一口一口咬着,像松鼠吃着囤积的榛子一样,幸福地眯起眼睛。
殷不惑“”
他到底在想象些什么,